“柳嬪”捂着口倚着牆壁,聲淚俱下偏又字字鏗鏘,“都說我是個不乾不淨的人,來世,來世我偏還要做那金陵城裡最風的名伶!到時,就算是死也不……不進……紫荊城。”
說完最後這句話,“柳嬪”猛地瞪圓了眼睛,脖子上青筋暴起,仿佛是被人掐住了嚨一樣,雙手朝着天空出,像是要抓住什麼一樣,“四郎……四郎……你……你……”
原劇本裡面是“四郎,你該來送送我……”
但是靳在後台琢磨的時候總覺得這話不好,不論是看起來還是聽起來都覺得了那子傲氣,柳嬪這樣的一個人,要是最後還眼地等着一個傷了自己心的人來看自己的話,那就不是那個有的柳嬪了。
直至到了台上,真戲的時候才知道這台詞該怎麼改,完全就是即興發揮,一個將死之人,或許心裡有千萬句想說的話,只需喊出那人的名字,至於說什麼,沒說出來,也是一種憾的悽。
台下掌聲雷。
原著和編劇對劇本的台詞最清楚,先開口的是這本書的原著,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婦,推了推眼鏡,認真地問道,“你改了台詞?”
台下燈暗,靳看不清說話人的臉,猶豫了一下,老老實實道,
“原本沒想改的,只是演起來的時候覺得好像這麼講會合適一些。”
編劇是個四十多歲的人,長得就很嚴肅,這劇本的台詞基本是刀修改的,最不喜歡別人改的劇本,皺眉瞥着靳,“你覺得?你看過這本書麼?隨隨便便改台詞,你能有多經驗閱歷,小丫頭片子,你這樣的我們可不敢要。”
“話是這麼說沒錯,不過這丫頭改的還是不錯的。”旁邊的婦溫和地反駁了一句,“演技也不錯,我還看過的電影呢,之前拿了金熊獎的那部。”
“怎麼,你覺得適合這個角?”導演的目越過編劇大媽,落在婦上。
“目前來看是不錯,將柳嬪的格演的到位的。”
“得了吧,就算是現在這個狀態到位,那到時候也不一定讓演這個角啊。”編劇意味深長的看了導演一眼,“溫導,咱們這個角應該慎重吧?”
聽到這話的時候,導演皺了皺眉,想起面試之前投資商的電話。
“行了,下一個……”
“這個角不行的話,我還可以試試別的角。”靳有些急了。
剛剛那編劇一個眼神,心裏面早就明白這角恐怕早被人定下了,這屬於撞在槍口上了。
導演是個搞藝的,對這些門門道道原本就反卻又不得不周旋,這會兒早就沒了耐心,甚至於看見靳演的這個角劇本就煩,聽到靳還賴着不走,不耐煩的揮了揮手,
“什麼試試別的,時間到了,下一個下一個……”
“要不,讓試試純兒的台詞?”
婦的聲音溫溫和和地,帶着一詢問。
導演愣了愣,“純兒?”
劇本里純兒的角是個十六歲剛進宮的貴人,天真爛漫,因爲家族背景比較龐大,有人敢給使絆子,因此一直過得順風順水,其中有一段最著名的就是純兒撲蝶,正好跟十三王爺撞了個滿懷的場景。
先演了風萬種卻又堅韌不屈的青樓名,又讓演一個養尊優天真爛漫的大家閨秀,雖說角之間的轉換並不太難,對演員來說是個常事,但是難就難在這麼短的時間讓台下的觀衆接這樣的反差。
靳剛剛飾演的柳嬪形象太過於深人心,這會兒演純兒,就怕台下的人跳戲。
導演猶豫了一會兒,點了點頭。
導演眼最尖,沒等靳演完,只裡剛開始念台詞的時候,便出讚賞的目來。
“登徒子……”
“純兒”皺着眉頭掐着腰,仰着頭瞪着眼前從花叢裡面竄出來的男人,臉上雖是驚魂未定,卻也是義憤填膺。
要知道,靳演這齣戲的時候,面前本就是一團空氣。
“是個不錯的吧?”旁邊的婦低聲音道。
導演點點頭,“不錯,這個留下了,角的事以後再議。”